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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与罚》
《罪与罚》具有很高的艺术成就。小说比较全面地显示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关于“刻画人的心灵深处的奥秘”的特点。作者始终让人物处在无法解脱的矛盾之中,通过人物悲剧性的内心冲突揭示人物性格,同时作者对幻觉、梦魇和变态心理的刻画也极为出色。小说中,由于作者着力拓宽人物的心理结构,情节结构相对地处于从属地位。正因为这样,主人公的内心世界才以所未有的幅度和深度展现在读者面前。此外,这部小说场面转换快,场景推移迅速,主要情节过程只用了几天时间,在浓缩的时空中容纳了丰富的思想内容。
《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人》
作家深刻地描写了沙皇专制制度下俄国城市平民的痛苦生活和悲惨的命运,反映了当时贵族、资产阶级与平民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翻译家臧仲伦先生的译本饱含情感,与作者的强烈情感形成共振,能够深刻感染读者,早已在书界形成良好口碑。
《白痴》
陀思妥耶夫斯基借助《白痴》提供给读者一个异彩纷呈的文本世界,有梅什金公爵代表的日趋衰弱的基督教之音,有居于统治地位的、异常强大的时代之音,也有隐隐出现、尚未完全显露的声音,如以加尼亚为代表的虚无主义,甚至还隐藏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声音,如伊波利特的那份《我的必要的解释》。他们的各种声音相互交叉,仿佛它们不是在议论世界,而是在和世界对话,这种对话形式使文本呈现开放之状,保留了一种张力,一种可供对立或相反意见驰骋的宏大空间,这样就深刻地揭示了人类思维的对话特质,同时也预示了一个必然要来临的多元对话的“众声喧哗”的时代。
《地下室手记》
这里有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成名作 有作者所有伟大长篇的“总序” 有浪漫爱情和悲天悯人的交织 有少年英雄的壮举和爱情冒险 还有令人捧腹的风趣幽默 ——这里有与我们的想象不一样的陀思妥耶夫斯基!
《卡拉马佐夫兄弟(上下)》
1、以一桩扑朔迷离的弑父案为线索,引出自由与道德、理性与信仰的复杂讨论。2、关于人类精神困境的必读经典,深刻启发加缪、萨特等存在主义文学家、思想家,奠定现代主义文学的基石;对人性无意识深渊的探讨,为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提供案例和灵感。3、“中国译介俄国文学第一人”耿济之先生俄语直译,全译本无删节。4、俄苏文学翻译家、作家、南京大学文学院院长董晓精彩解读,扫码聆听5、外封采用立体派油画,呼应陀氏艺术风格中的“现代性”。内封牛津布纹纸压凹工艺。6、圆脊精装,内文使用胶版纸,印刷清晰,读藏两宜。
《罪与罚》
《罪与罚》是俄国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创作的长篇小说,也是其代表作。小说描写穷大学生拉斯柯尔尼科夫受无政府主义思想毒害,认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为生计所迫,他杀死放高利贷的老太婆阿辽娜和她的无辜妹妹丽扎韦达,制造了一起震惊全俄的凶杀案。经历了一场内心痛苦的忏悔后,他最终在基督徒索菲雅姑娘的规劝下,投案自首,被判流放西伯利亚。作品着重刻画主人公犯罪后的心理变化,揭示俄国下层人民的苦难生活。
《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人》
小说以凄凉悲惨的基调,展开了故事的两条主线,一条是涅丽一家的悲惨命运,一条是娜塔莎一家的不幸遭遇,而使这两个家庭毁灭的罪魁祸首是瓦尔科夫斯基公爵,他诱拐了涅丽的母亲,骗去了涅丽外祖父的全部家财、最后导致涅丽一家三代人全部含恨而死。他又诬告娜塔莎的父亲,使其倾家荡产,娜塔莎也被公爵的儿子诱骗。作家愤怒地揭示了社会的黑暗现实,对社会底层“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人们表示了深切的同情。但小说充满了阴暗、悲惨、呻吟的调子,作家在保持其19世纪40年代作品风格的同时,在这部小说中,开始了驯顺、忍耐、宽恕,自觉自愿受苦难以洗刷心灵的说教。陀思妥耶夫斯基创作的主导思想——基督教人道主义开始形成。
《白痴》
《白痴》是19世纪俄国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创作的长篇小说。小说描写19世纪60年代出身贵族家庭的绝色女子纳斯塔西娅常年受地主托茨基蹂躏,后托茨基愿出一大笔钱要把她嫁给卑鄙无耻的加尼亚。就在女主人公的生日晚会上,被人们视为白痴的年轻公爵梅什金突然出现,愿无条件娶纳斯塔西娅为妻,这使她深受感动。在与公爵即将举行婚礼的那天,她尽管深爱着公爵,但还是跟花花公子罗戈任跑了。最后遭罗戈任杀害。 小说对农奴制改革后俄国上层社会作了广泛的描绘,涉及复杂的心理和道德问题。作品表达了世界本是就是无法用理性去量化的,甚至是超越人的想象的。人无可探知、无法实现的都是不需要去思考的,去思考且去实践的人都是“白痴”。这应该是对许多启蒙思想家所推崇的“人的逻辑计算必然符合自然规律,人算等于天算”的绝妙讽刺,这种过于相信世界可计算,把所有矛盾、意志神动排除在外的逻辑实际上是人类的骄傲自大。
《地下室手记》
《地下室手记:陀思妥耶夫斯基中短篇小说集》选取了作家重要的中短篇作品,包括《穷人》《白夜》《赌徒》《地下室手记》等,时间跨度是其一生的创作期。其中《地下室手记》体现了陀思妥耶夫斯基诗学的全部艺术特色,内容深刻,形式诡异,既像小说,又像忏悔录,又像哲学论文。作品主人公既像坏人,又像好人;既像小人,又像一个饱经沧桑、逆来顺受的人;既像英雄,又像“非英雄”,又什么都不像。……“地下室人”被认为是“自我中心主义者的典型”,但是又有人认为, “地下室人”是俄国的哈姆雷特,是“多余人”的当代变形。陀思妥耶夫斯基是他那个时代的“真理的探求者”。《地下室手记》成为一本越来越受到世人追捧的书,被认为是陀思妥耶夫斯基五部长篇小说的总序,是其创作中的里程碑。《穷人》通过杰武什金与瓦连卡的通信,描绘了“小人物”的悲惨经历和悲剧命运。《白夜》讲叙了一个以幻想度日的人和一个自幼父母双亡、与奶奶相依为命、与房客私订终身的姑娘娜斯佳在四个夜晚的心与心的交流。对爱的追求将他们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使之由陌路成为知己甚至情人,但又是对爱的承诺和关照使他们又各归其位,前者仍活在幻想之中,后者则与心爱之人步入结婚殿堂;然而,瞬间的心与心的碰撞则成永恒。《赌徒》主要讲述波林娜爱上穷苦的家庭教师阿列克谢,但是,在阿列克谢外出期间,为了摆脱家庭的困境,波林娜成了一位放高利贷的法国人的未婚妻。阿列克谢为了拯救波林娜,陷进了轮盘赌。他最后赢了,但赌博的狂热已淹没了他对波林娜的爱情。作者以自我经历为原型,通过对市场资本主义价值观的批判,从而写出金钱对人的扭曲意识……
《卡拉马佐夫兄弟(上下)》
《卡拉马佐夫兄弟》是俄国文学巨匠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最后一部长篇小说,完成于1880年。小说围绕老卡拉马佐夫和他的三个儿子——德米特里、伊万、阿辽沙,以及私生子斯麦尔佳科夫展开,讲述了一个关于谋杀、信仰、道德与人性挣扎的故事。通过家族冲突和弑父疑案,陀思妥耶夫斯基探讨了人类自由与道德的边界、理性与信仰的冲突等哲学命题。书中“宗教大法官”等章节成为文学史的经典片段。小说不仅展现了人性的复杂与矛盾,也预言了现代社会的精神危机,被誉为“人类思想的巅峰之作”。
《罪与罚》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十九世纪群星灿烂的俄国文坛上一颗耀眼的明星,与列夫·托尔斯泰、屠格涅夫等人齐名,是俄国文学的卓越代表。 他生于医生家庭,自幼喜爱文学,遵父愿入大学学工程,但毕业后不久即弃工从文。在法国资产阶级革命思潮影响下,他醉心于空想社会主义,参加了彼得堡进步知识分子组织的彼得拉舍夫斯基小组的革命活动。一八四九至一八五九年,陀思妥耶夫斯基因参加革命活动被沙皇政府逮捕并流放西伯利亚。 陀思妥耶夫斯基所走过的是一条极为艰辛、复杂的生活与创作道路,是俄国文学史最复杂、最矛盾的作家之一。如果说托尔斯泰代表了俄罗斯文学的广度,那么,陀思妥耶夫斯基则代表了俄罗斯文学的深度。主要作品有《穷人》(1846)、《白夜》(1848)、《脆弱的心》(1848)、《被侮辱与被损害的》(1861)、《死屋手记》(1861)、《罪与罚》(1866)、《白痴》(1869)、《群魔》(1872)和《卡拉马佐夫兄弟》(1880)等。
《地下室手记》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1821—1881),伟大的俄罗斯作家、思想家、哲学家。1849年因参加革命活动被沙皇政府逮捕并流放。一生坎坷而艰辛,其作品也因此具有极其复杂、矛盾、深邃的特点,体现出人类走向现代的进程中的彷徨与焦虑、存在与荒谬、苦难与信仰、沉沦与拯救。有评论称,如果说托尔斯泰代表了俄罗斯文学的广度,陀思妥耶夫斯基则代表了俄罗斯文学的深度。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罪与罚》《卡拉马佐夫兄弟》《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人》《白痴》《群魔》,以及中篇小说《地下室手记》《白夜》等。
《卡拉马佐夫兄弟(上下)》
【作者简介】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1821—1881)伟大的俄罗斯作家、思想家、哲学家。1849年因参加革命活动被沙皇政府逮捕并流放。一生坎坷而艰辛,其作品也因此具有极其复杂、矛盾、深邃的特点,体现出人类走向现代的进程中的彷徨与焦虑、存在与荒谬、苦难与信仰、沉沦与拯救。有评论说,托尔斯泰代表了俄罗斯文学的广度,陀思妥耶夫斯基则代表了俄罗斯文学的深度。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罪与罚》《卡拉马佐夫兄弟》《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人》《白痴》《群魔》,以及中篇小说《地下室手记》《白夜》等。【译者简介】耿济之(1899—1947)中国现代著名翻译家、俄罗斯文学研究专家,被誉为“中国译介俄国文学第一人”。曾与郑振铎共同翻译了《国际歌》。五四运动后,与鲁迅、瞿秋白等人共同推动了俄罗斯经典文学作品在中国的传播。译笔以语言精准、文风典雅著称,代表译著包括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卡拉马佐夫兄弟》《死屋手记》《白痴》,屠格涅夫《父与子》,以及契诃夫的短篇小说等。
《罪与罚》
《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人》
《白痴》
《地下室手记》
《卡拉马佐夫兄弟(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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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与罚》
第一章
7月初,在天气非常炎热的季节,将近傍晚,有个年轻人走出他在某巷二房东那儿租到的小屋,来到街上,慢腾腾往К桥走去,仿佛犹疑不决似的。
他总算躲开了在楼梯上跟女房东见面。他的小屋在一所很高的五层楼房里,与其说像个住人的房间,不如说像个立柜。他的女房东租给他那间小屋住,给他包伙食,为他打扫房间。她自己住在下边一层楼单独一套房子里,每次他上街,一定要经过女房东的厨房,厨房的门几乎总是朝楼梯敞开着。年轻人每次路过,心里总是生出一种不好受的胆怯感觉,而且他总是为此害臊,皱起眉头。他欠女房东不少债,怕跟她见面。
这倒不是因为他胆小怕事,事实甚至完全相反。最近一段时期,他很容易发脾气,心情紧张,近似患了疑心病。他专心想自己的心事,躲开大家,不但怕跟女房东见面,甚至怕遇见任何人。他一直穷得要命,可是近来就连这种窘况也不再惹得他烦恼。他完全不再做他那些绝对必要的事,也不愿意做了。实际上,不管哪个女房东,也不管她打算怎样跟他为难,他一概不怕。不过,要他在楼梯上停住脚,听女房东东家长西家短地说一堆跟他不相干的废话,逼着他还账,威胁他,向他发牢骚,同时他得设法抽身走掉,支吾搪塞,说些假话,那可万万不行,宁可想办法像猫似的蹿下楼梯,溜掉了事,免得让人看见。
然而这一回他走出来,到了街上,却不由得暗自吃惊:原来他是害怕跟他的女债主见面的。 “我正起意干一件那么大的事,不料连这样的小事我都害怕!”他暗自想道,古怪地微微一笑。“嗯……是啊……一个人本来可以把样样东西都捞到手,可是只因为胆小,就全放过去,什么也没抓到……这真是明显的道理……我倒很想弄清楚人们最怕的究竟是什么。他们最怕的就是采取新的做法,说出自己心里新的话语……不过呢,我唠叨得太多了。我什么事也没干,就是因为我老是唠叨。然而事情也许是这样:因为我什么事也不干,才唠唠叨叨。最近这一个月来,我学会了唠唠叨叨,一连几昼夜躺在屋角里,想啊想的……尽想些戈罗赫王的事。咦,现在我去干什么?难道我干得出那种事吗?难道那种事是认真想干的?根本就不是认真想干。无非想入非非,藉以安慰自己,闹着玩罢了!对了,也许就是闹着玩的!”
街上热得可怕,而且很闷,行人拥挤,到处是石灰浆、脚手架、砖头、灰尘,弥漫着每个没有能力在城外租别墅的彼得堡人都很熟悉的那种特别的夏天臭气,这些东西加在一起,弄得年轻人本来已经不正常的神经越发难受了。从城里这一带为数众多的小酒馆里冒出来的恶臭,以及尽管这天是工作日却随时可以遇到的醉汉,给这幅画添上了可憎的忧郁色彩。那个年轻人清秀的面庞上倏地露出极其厌恶的表情。顺便说一句,他相貌分外好看,眼睛乌黑而美丽,头发深棕色,身材高于一般人,清秀而匀称。然而,他不久就落进苦思冥想的状态,说得确切点,甚至仿佛已经达到忘记一切的境界,只顾走路,不再留意周围的情形,而且也不愿意去留意了。只是有的时候,他拗不过刚才他表露过的独白习惯,低声自言自语。在这种时候,他自己也总感到思绪纷乱,身体很虚弱。他已经有两天几乎什么东西也没吃了。
他的衣着很差,就连那些习惯于穿得很差的人,也不好意思在白天穿着这样的破衣烂衫上街。不过这个地段倒有所不同,不管穿什么样的衣服也很难令人震惊。这儿靠近干草市场,布满了某类不名誉的场所,而且在彼得堡中心的大街小巷里人烟稠密,居民大多属于各行会,靠手艺谋生,有些奇形怪状的人不时在街头巷尾出现,因此遇到这种人就吃惊未免奇怪了。可是那个年轻人心里,这时候满是凶狠的轻蔑,所以尽管他年纪轻轻,很怕丢脸,却对穿着破衣烂衫上街毫不介意。如果遇见熟人或者以前的同学,事情就不同了,总之,他是不喜欢遇见他们的……可是这当儿有个醉汉不知什么缘故坐着一辆大板车,由一匹运货的大马拉着,路过这条街,不知要到哪儿去,那醉汉突然在车上高叫一声:“喂!你这个日耳曼佬,做帽子的工人!”他扯开嗓门大喊一声,伸出一只手指着他,年轻人就一下子停住脚,慌忙抓住自己的帽子。他的帽子又高又圆,原是在齐美尔曼帽店买的,不过如今已经完全陈旧,通体退了色,满是窟窿和污斑,帽边也掉了,极不像样地歪戴在头上。然而他心头涌起的却不是羞臊,而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种感情,甚至近似恐惧。
“我早就知道!”他慌张地嘟哝说,“我早就料到了!这糟透了!只要冷不防发生一件这样的蠢事,一件极琐碎的小事,就能破坏整个计划!是啊,这顶帽子太显眼……它的样子惹人发笑,所以就显眼……穿着这样的破衣服,就一定得戴制帽,哪怕是一顶旧的扁帽子也成,这顶难看的帽子却戴不得。谁也不会戴这种帽子,隔着一俄里远就会引人注意,让人记住……要紧的是人家事后会想起来,这就成了罪证。干这种事得尽量少显眼才行……别看是小事,这最关紧要!……正是这类小事才往往坏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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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人》
第一章
去年,三月二十二日,傍晚,我碰到一件非常奇怪的事,全天我都在城里东奔西跑,给自己找房子。我原先住的那房子很潮,当时我已经开始咳嗽了,感到很不舒服。还在前年秋天,我就想搬家,可是一直拖到去年春天。跑了一整天,也没找到一处像样点的。第一,我想找一套单独的住房,而不是在同一套房间里向二房东转租的;第二,哪怕一间一套也成,但房间一定要大,不用说,与此同时,房租也要尽可能便宜些。我发现,房子一窄,连思路也变窄了。我有一个怪脾气,每当构思新小说时,总爱在房间里前前后后地走来走去。顺便提一下:我总觉得,构思自己的作品,浮想联翩,幻想这些作品写成后会是什么样子,比真的动手去写要愉快些,说真格的,倒不是因为懒于动笔。究竟因为什么呢?
从一大早起,我就觉得不舒服,到夕阳西下时就觉得更难受了:似乎忽冷忽热地发起烧来。再说我跑了一整天,也累了。傍晚,在即将暮色四合之前,我走过升天大街。我很喜欢彼得堡三月的太阳,特别是日落时分,晚霞满天,不用说,这应在一个晴朗而又寒气凛冽的傍晚。整条街突然一亮,满街上下沐浴着明亮的光。所有的房舍也似乎骤然亮了起来。它们的那种灰的、黄的、脏兮兮的绿的颜色,霎时间阳光把它们那种阴郁的色调一扫而光;心胸也似乎豁然开朗,仿佛精神为之一振,或者像有什么人用胳膊肘猛地碰了你一下,使你顿时惊醒。你的观点、你的思路也为之一新……说来也怪,一道阳光居然能对人的心胸起这么大的作用! 但是阳光又骤然熄灭;寒意肃杀,使人的鼻子感到灼痛;暮色苍茫,渐黑渐浓。一家家店铺都点亮了煤气灯。我走到米勒食品店前,突然止步不前,像生了根似的,向街对面眺望,仿佛预感到我会立刻遇到一件非同寻常的事,而且就在这一刹那间,我在街对面看到了一位老人和他的那条狗。我至今还记得很清楚,一种非常不愉快的感觉使我的心猛然抽紧了,我自己也闹不清,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 我不是神秘主义者;对于预感和占卜之类也几乎不信;可是我一生中却遇到了几件匪夷所思的事,也许大家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 就拿这位老人说吧:为什么我当时一见到他就会立刻产生一种感觉,当天晚上我非得遇到一件非同寻常的事不可呢?话又说回来,我当时有病;病中的感觉几乎永远不足凭信。 这老人弯腰驼背,用手杖微微敲击着人行道上的石板,挪动着木棍似的两条腿,仿佛这腿不会打弯似的,迈着缓慢而又无力的步伐,渐渐走近那家食品店。我可从来都没有遇到过像他这样奇形怪状的人。在这回邂逅之前,每当我在米勒食品店遇到他,总使我痛苦地惊诧莫名。他高高的个儿,驼背,一张八十多岁老人的脸,面如死灰,一件旧大衣,四处都开了线,一顶戴了二十年、破旧不堪的圆筒礼帽,遮盖着他那光秃的脑袋,这秃头只在后脑勺上还残留着一小撮头发,已经不是灰白色,而是白里透着焦黄;他的一举一动都似乎不受理性支配,好像上了发条似的伸胳膊抬腿—这一切使任何一个初次遇到他的人都不由得感到震惊。的确,看到这么一个风烛残年、风雨飘摇的老人,形单影只,无人照顾,总觉得有点儿怪,再说他那模样颇像一个从监管人那里逃出来的疯子。使我感到吃惊的还有他那异乎寻常的瘦弱:瘦得几乎只剩了骨头架子,似乎只有一层皮贴在他那骨头架子上。他的眼睛很大,但两眼灰暗无光,镶嵌在两个蓝色的圆圈里,永远向前直视,从不左顾右盼,而且对任何东西都视而不见,—我坚信,他即使看着您,也会笔直地向您走来,仿佛他面前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空间似的。我已经几次发现他这样。他开始出现在米勒食品店还是不久以前的事,也不知道他从何处而来,而且总是带着他那条狗。食品店的顾客从来没有一个人有此雅兴,想同他说话,他也从来不跟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交谈。
“他没来由到米勒这里来干吗呢,他要在这里干什么呢?”我站在街对面,欲罢不能地定睛注视着他,想道。一种懊恼之感在我心中油然而生—这是有病加上疲劳造成的。“他在想什么呢?”我在心中继续琢磨,“他的脑子里到底装着什么呢?再说难道他还能想什么问题吗?他的脸色是那么死气沉沉,毫无表情。这条癞皮狗他是打哪儿弄来的呢?它跟他寸步不离,似乎同他形成了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而且这狗又酷似它的主人。”
这条倒霉的狗也似乎有八十上下了;是的,肯定是这样。第一,它那模样老极了,任何一条狗都不像它那样老;第二,因此,我第一眼看到它就不由得产生一种想法,这狗不可能跟其他狗一样;这不是一条普通的狗;它身上准有某种怪谲和妖邪的东西;它可能是一个变成狗模样的靡非斯特,而且它的命运一定经由种种神秘莫测的途径与它的主人的命运联结在一起了。一看到它那模样,您一定会立刻同意,它肯定有二十年没吃东西了。它瘦得像具骷髅,或者(哪样更好呢?)就像它的主人。它身上的毛几乎都掉光了,尾巴上的毛亦然,这条尾巴像根棍子似的耷拉着,总是夹得紧紧的。长着两只长耳朵的脑袋老是垂头丧气地低垂着。我这辈子没见
《地下室手记》
我的无比珍贵的瓦尔瓦拉·阿列克谢耶夫娜:
昨天我真幸福,幸福无比,幸福到了极点!您这个固执的女人,终于平生第一次接纳了我的意见。晚上八点钟左右,醒来以后(宝贝儿,您知道我喜欢办完公事之后小睡一两个小时),我拿出蜡烛,放好纸张,削着鹅毛笔管,偶尔抬起眼睛——说实话,我的心顿时怦怦乱跳了起来!您终于明白了我的期望,我的心愿!我看见您的窗帘的一角掀了起来,挂在种凤仙花的花盆上,正像以前我对您所暗示的那样。当时我还觉得,您的脸蛋儿在窗口闪了一下,您也在您的房间里向我张望,您也在想念我。我是多么懊丧,我的亲爱的,我没有能够完全看清楚您那可爱的脸蛋儿!宝贝儿,过去,我的眼力多好,年纪大了真遭罪啊,我的亲爱的!现在,眼睛总是发花,冒金星;晚上稍微干点事情,写点东西,早晨起来眼睛就会发红,尽淌眼泪,真不好意思见人。但是,在我的想象中显露出您的笑容,小天使,您那可爱、灿烂的笑容,甜蜜的感觉涌上心头,犹如我吻您的那时一样,瓦连卡,小天使,您还记得吗?您知道吗,亲爱的,我甚至觉得您在那儿用手指摆出吓唬我的姿势呢,是这样吧,淘气鬼!您一定要在来信中把这一切详详细细地告诉我。
嗳,我们在您的窗帘上所动的点子怎么样,瓦连卡?妙极了,是不是?不论我坐着干活,躺着睡觉,还是睡醒过来,我都知道,您也在那儿想我,思念我,而且您自己快乐无恙。如果您放下窗帘,那就表示:再见,马卡尔·阿列克谢耶维奇,该睡觉啦!如果您把窗帘掀起来,那就表示:早安,马卡尔·阿列克谢耶维奇,您睡得好吗?或者是:您的身体怎么样,马卡尔·阿列克谢耶维奇?至于我的情况嘛,感谢造物主,我还健健康康,平安无事!您瞧,我的心肝,这个主意很不错,连信都不用写了!非常巧妙,是不是?这可是我想出来的主意!啊,怎么样,瓦尔瓦拉·阿列克谢耶夫娜,在这些事情上我还挺棒的吧?
我要告诉您,瓦尔瓦拉·阿列克谢耶夫娜,我的小宝贝,昨天夜里我睡得很好,完全出乎意料之外,因此我很满意。虽说迁进新居,住在陌生的地方,往往总是睡不踏实,总有点儿不习惯。今天我起床后,神清气爽,心情舒畅!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早晨啊,我的宝贝儿!我们这儿窗户敞开,阳光明媚,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空气里弥漫着春天的芬芳,整个大自然生机勃勃——呶,所有的一切都散发着春天的气息,顺乎天然,春意盎然。今天,我甚至产生了极其愉悦的畅想,而我的所有畅想都与您有关,瓦连卡。我把您比作为了安慰人们、为了点缀大自然而存在的天上自由自在的飞鸟。同时我又想到,瓦连卡,我们这些整日烦恼、操劳的人也应当羡慕天上飞鸟无忧无虑、纯洁无邪的幸福。呶,其余的想法也大致如此,就是说,我一直做着这种遥不可及的比较。瓦连卡,我这里有一本书,书中写的是相仿的内容,描述得十分详尽,我写下这些,宝贝儿,因为畅想往往不尽相同。现在是春天,人的思想也显得特别欢快而可爱、活跃而奥妙无穷,畅想则满含娇柔的温情,一切都蒙上了玫瑰色彩,正因为如此,我才写下这些词句。其实,这些话语我都是从书上学得的,书的作者用诗歌吐露了同样的心愿,他写道:
为什么我不是一只飞鸟,不是一只凶猛的飞鸟!
还有其他等等。书中还讲述了各种不同的想法,好了,不再谈论这些了!瓦尔瓦拉·阿列克谢耶夫娜,今天早晨您去哪儿啦?我还没有打算去机关办公,而您,活像一只春天的小鸟,己经从房间里飞舞出来,穿过了院子,欢天喜地的样子,看见您这样,我心里真是高兴极了!啊,瓦连卡,瓦连卡,您别忧伤发愁,眼泪驱散不了痛苦,这一点我很清楚,宝贝儿,我深有体会。现在您的生活已经十分平静,而且身体也好起来了嘛。对了,您的费奥多拉怎么样?哦,她是一个多么善良的女人!瓦连卡,您写信告诉我,您和她现在过得怎么样,您的一切都还如意吗?费奥多拉有点爱唠叨,您别在意,瓦连卡,随她去唠叨吧!她的心眼可真好。
我在信中已经对您谈过这里的捷列扎,她也是一个善良、忠厚的女人。原先我为我们的通信真是发愁,这些信怎么传递呢?真幸运,上帝给我们派来了捷列扎,她心眼好,胆子小,又不爱多话。不过,我们的房东真够狠心,她简直把捷列扎当作一块破抹布,让她拼命干活。
呵,瓦尔瓦拉·阿列克谢耶夫娜,我住进了一个什么鬼地方呀!这还能算是公寓?!从前,您知道,我离群独居,又安定,又清静,常常连苍蝇飞过的声音都能听见。可这儿呢,吵吵闹闹,大呼小叫,嘈杂不堪!对了,您还不知道我们这儿的布局。您大致想象一下,一条长长的走廊,又暗又脏;走廊的右边是一堵没有门窗的秃墙,而左边则一扇门接着一扇门,就像旅馆里那样,排成长列,这些就是出租的公寓,每扇门里面有一个房间,每个房间住二至三个房客。到处乱糟糟的,根本谈不上秩序,简直就是挪亚的方舟!不过,这里的房客看上去人都不错,受过教育,有学问。有一个官员(他在某个文学部门供职),可算饱览群书,常常议论荷马。
| 基本信息 | |
|---|---|
| 出版社 | 译林出版社 |
| ISBN | 9787544786171 |
| 条码 | 9787544786171 |
| 编者 | (俄罗斯)陀思妥耶夫斯基 著 汝龙 译等 |
| 译者 | |
| 出版年月 | 2021-05-01 00:00:00.0 |
| 开本 | 32开 |
| 装帧 | 精装 |
| 页数 | 664 |
| 字数 | 520 |
| 版次 | 1 |
| 印次 | 1 |
| 纸张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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