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的异议者：霍姆斯传

？ 原版书名Yankee from Olympus本意为“从奧林匹斯山下凡的洋基佬”，显示了霍姆斯在美国法学界的神圣地位和其一度被推向神坛的巨大影响力
？ 在时代激荡与个人命运交错中，追溯一位波士顿人从内战烽火中走向法理思辨的精神历程，揭示其“法律的生命在于经验”这一信念的形成根源
？ 在英美法传统与现代美国史的共生中，呈现一位法学家如何以冷静理性回应社会巨变，其实用主义法学/哲学思想如何持续影响英美法系近百年演进

霍姆斯大法官，即小奥利弗·温德尔·霍姆斯（Oliver Wendell Holmes，Jr.，1841—1935），是美国最负盛名的法学家之一，曾担任联邦最高法院大法官长达30年，因常常对其他大法官的判决意见提出异议意见，而被世人称为“伟大的异议者”。他所提出的“法律的生命在于经验”的经典命题，成为杜威、庞德、卡多佐、卢埃林、弗兰克、波斯纳、吴经熊等人法律思想的重要灵感来源。
本书是以霍姆斯大法官家族史和美国近现代史为背景的大法官个人成长史。
全书自霍姆斯的祖父撰写《美国年鉴》起笔，溯源祖父和父母生活的时代，细腻地描绘了霍姆斯如何肩负家族传统，度过充满超验主义感的少年时代，参加哈佛大学的实用主义团体和南北战争，攻读法律并投身律师事业、撰写《普通法》，直至成为马萨诸塞州最高法院首席法官和联邦最高法院大法官，成就“伟大的异议者”的壮阔一生。全书纵贯19世纪和20世纪前期130多年，历经西进运动、南北战争、进步时期、一战、大萧条和罗斯福新政，正面或侧面展现了影响霍姆斯成长及霍姆斯参与并推进的诸多历史事件。
作者、美国知名传记作家凯瑟琳·德林克·鲍恩女士为此收集、查阅、参考了海量的图书、文章、档案、信件、记录、手稿等相关文献资料，访谈了多位霍姆斯大法官的亲属、友人、同事、遗产执行人及相关人士，并在必要的地方展开想象力、加以文学的润饰，显示了扎实的事实基础和高超的叙事技巧。
全书视野宏阔，细节生动，引述丰富，剪裁精当，作者饱含深情，叙事流畅，笔法典雅，技巧娴熟，译者精心打磨，译笔老道，文气贯通，传达精准，实现了作者将“法律的”霍姆斯还原为“人性的”霍姆斯的初衷。
本书是凯瑟琳女士的法律人传记三部曲——《伟大的异议者：霍姆斯传》《法律与战争：亚当斯传》《狮子与王座：柯克传》——的第一部，虽已出版80年，仍不失为一部引人入胜的优秀的法官传记。

作者
[美]凯瑟琳·德林克·鲍恩（Catherine Drinker Bowen，1897—1973）

女，生于美国费城，早年为专业小提琴演奏者，后成为美国著名的传记作家。主要作品有：Yankee From Olympus: Justice Holmes and His Family（即本书）、The Lion and the Throne: The Life and Times of Sir Edward Coke（1552-1634）（中译《狮子与王座：柯克传》，荣膺1958年美国国家图书奖）、John Adams and the American Revolution（中译《法律与战争：亚当斯传》）、Miracle at Philadelphia: The Story of the Constitutional Convention May to September 1787（中译《民主的奇迹：美国宪法制定的127天》）等。曾获1957年费城奖。

目录

序言
译者导言

第一部分
祖父阿比尔和父亲奥利弗（1800—1841）

第一章 祖父阿比尔决定写书和续弦
剑桥第一教区的牧师阿比尔——被称为“早餐桌上的独裁者”的诗人、医生奥利弗——美国最高法院大法官霍姆斯，他们三代人中没有一个人把文学作为职业，但三个人都努力生活，并写下了他们的生活。对霍姆斯家的人来说，表达和生活一样重要。
第二章 父亲奥利弗的出生
霍姆斯的外曾祖母说，身后有相同名字的人，离开这个世界会更容易些。1809年8月29日，阿尔比在日历上写下“儿子b.［born］”，O.W.H.（奥利弗·温德尔·霍姆斯）降临了。1841年3月8日，奥利弗在给老友的信中写道：“你的老相识有了第二版，又一个o.w.h.。”全是小写字母，但这些字母会越来越大，直到整个国家、大洋彼岸都能看见它们。
第三章 剑桥童年
在剑桥冬山的草坡上，奥利弗和弟弟在革命时期的堡垒的废墟中扮演士兵。他们在公地外的老坟地漫游， 敬畏地凝视着那些平坦的石碑，这些石碑纹章上的铅曾被人抠下来， 用来制作革命军的子弹。
第四章 阿比尔完成《美国年鉴》
“1826年……7月4日，约翰·亚当斯在昆西去世，享年91岁。托马斯·杰斐逊在弗吉尼亚州的蒙蒂塞洛去世，享年83岁。”——这是《美国年鉴》的最后一个条目，阿比尔记录了170年殖民地历史和50年美国历史中所发生的事件。
第五章 哈佛毕业生、诗人奥利弗
春天来了，哈佛大学法学院的奥利弗没有写任何与法律课有关的东西，他的时间都花在了“像疯子一样写诗，像斑鸠一样不停地谈论感情的事情”上。奥利弗很快就发现，杰克逊家的阿米莉娅小姐喜欢诗歌，特别是他的诗歌。
第六章 奥利弗改为学医
医学是一个既能赚钱同时又可以研究人的职业，奥利弗给中学朋友写信说：“如果你愿意累死累活，像一只乌鸦，后面还有王鸟追猎——那就做个校长吧。如果你愿意张网以待，并且凶残得像一只贪心不足的蜘蛛——那就做个律师吧。如果你愿意神魂颠倒，像一个爱上你最渴望的妄想的鸦片鬼——那就做个医生吧。”
第七章 奥利弗医生给他的长子取名奥利弗·温德尔·霍姆斯
1836年底，奥利弗当起了医生，他的诗集也出版了。第二年5月，阿比尔离世。8月，爱默生在哈佛演讲，奥利弗仿佛听到了“美国文化的独立宣言”。 1841年3月8日，他的第一个儿子o.w.h.诞生了，他们叫他温德尔。

第二部分
小奥利弗·温德尔·霍姆斯（1841—1861）

第八章 父亲成为哈佛大学医学院教授
奥利弗——大家更愿意称他为霍姆斯医生——讲课，写医学论文，写诗和更多的诗。为查尔斯·狄更斯举办的晚宴，彻底奠定了他作为波士顿第一诗人的地位。1847年，他成为哈佛大学的解剖学和生理学教授。
第九章 波士顿童年
10岁那年，小温德尔上了狄克斯维尔先生开的拉丁语文法学校，他是未来岳父的第一个学生。夏天，霍姆斯医生全家到伯克夏山下的别墅，与朗费罗、霍桑、梅尔维尔为邻。霍桑的《红字》一举成名的时候，小温德尔读了梅尔维尔的《白鲸》。
第十章 准备上哈佛
温德尔的表叔菲利普斯尽管是废奴主义者，但在他的“马萨诸塞州体面生活的五个要点”的信条中，第二点非常简单明了:上哈佛大学。温德尔即将从岳父的文法学校毕业践行这一信条，他16岁，已经穿不上他拥有的任何一件衣服了。
第十一章 早餐桌上的独裁者
哈佛大学的男孩们对运动没有什么兴趣，霍姆斯医生就通过“早餐桌上的独裁者”在公共刊物上说出来。“早餐桌上的独裁者”成书了，霍姆斯医生又开始在《大西洋月刊》上连载小说。
第十二章 阅读，以爱默生的方式阅读
大二结束时，温德尔的成绩已经从第22名下降到第30名。他写了一篇名为《书籍》的文章 ，大声疾呼“亲自寻找你的知识”，“不是从评论家那里，而是从所有时代的伟大思想者那里。柏拉图、孔子、佛陀、琐罗亚斯德。阅读，以爱默生的方式阅读”。
第十三章 哈佛大学毕业日
1861年4月12日，邦联军队轰炸了桑特堡——内战来了!林肯发出了征召7.5万名民兵的命令。哈佛大学的毕业日前夕，温德尔加入了新英格兰国民警卫队第4营。“我正在努力争取马萨诸塞州某个军团的委任状，并希望能在不久之后前往南方。”

第三部分
士兵（1861—1864）

第十四章 第20团在波尔灌木丛
《波士顿邮报》刊登了战斗的详细报道：“O.W.霍姆斯，A连，24岁，法律学生，来自波士顿，腹部受伤。”但哈里·李电报中说的是胸口受伤!此外，温德尔没有24岁。
第十五章 霍姆斯医生寻找霍姆斯上尉
前面那个高个子男孩是他吗?……不，他的头发颜色太浅了。那个躺在路边的颀长身影呢?……不，不，不是温德尔……
第十六章 第三次受伤
霍姆斯医生的文章 《我寻找上尉的经历》将在《大西洋月刊》发表。温德尔曾听他父亲谈起过安提坦的战场。“战争?”上尉那双灰色的眼睛很空洞，“战争是一种有组织的沉闷。”
第十七章 荒野
“下来，你这个傻瓜!”一个年轻的声音喊道。林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那是温德尔·霍姆斯，他既生气又惊恐。“上尉，”林肯说道，“我很高兴你知道如何与一位平民讲话。”
第十八章 法学院
退役几天后，霍姆斯拜访了爱默生。第二天早上，霍姆斯敲开了父亲书房的门。“我要上法学院。”他开门见山地说道。霍姆斯医生从书桌上抬起头来：“这有什么用，温德尔?一名律师不可能成为伟人。”
第十九章 霍姆斯问了自己几个关于法律的问题
当霍姆斯在内战结束那年重新开始在法学院学习时，案例教学法在哈佛大学就像电话一样尚不为人所知。霍姆斯医生曾说，法律殿堂的门口是非常清冷和阴郁的。24岁的霍姆斯面前的法律之路缺乏罗盘、航海图和方向舵，他只有成为一名先驱。

第四部分
律师（1866—1882）

第二十章 “认识与感受一样重要”
霍姆斯医生的学生威廉·詹姆斯和温德尔之间相互吸引，医生也为这个想象力远远超出解剖学事实的医学生着迷。“感受很重要。”一天晚上詹姆斯说道。医生鼓起了掌。温德尔回答得很快：“认识与感受一样重要。”
第二十一章 参加律师资格考试
考官阿萨夫·丘吉尔是霍姆斯医生的同班同学，他示意霍姆斯在大桌子的对面坐下，表情很严肃：“霍姆斯，高水位线和低水位线之间的土地属于谁?”“在马萨诸塞州和其他任何地方，”霍姆斯同样严肃地回答道，“该土地属于相邻土地的所有者……”
第二十二章 法律顾问
法律顾问霍姆斯的业务并不多。沃什伯恩教授在法学院怎么说来着?“如果一个年轻律师在第一年为他的招牌付了钱，第二年为他的房租付了钱，他可以告诉自己他做得很好。”
第二十三章 肯特的《美国法释义》
泰尔让霍姆斯协助他编辑肯特的《美国法释义》最新版——第12版。霍姆斯不得不在晚上利用业余时间完成。他费心搜寻，就像路德与他的魔鬼搏斗一样与肯特的脚注搏斗。他的“整个生命——灵魂和身体——都完全沉浸在”“关于肯特的工作中”。
第二十四章 霍姆斯先生和太太
范妮爱上了他?范妮很难过?范妮不可能为任何人难过!范妮是那个总是斥责他、刺破他的泡沫，让他回到地面上的人。范妮是个领导者，她驾驭她的家庭，驾驭所有的妹妹，驾驭他……至于举办婚礼的教堂，范妮并不在意，她说:“只要我们能邀请你以前认识的所有姑娘就行，温德尔。”
第二十五章 《普通法》的写作
霍姆斯逃进了法律。1879年冬，他受邀1年后在洛厄尔学院作12场关于普通法的讲座；讲座将结集成一本《普通法》。已是1880年10月了，出版商最迟要在次年1月前拿到书稿；3月8日，他将满40岁……40岁!坐在书桌前，霍姆斯摇了摇头，眼睛盯着桌上那张白纸。
第二十六章 普通法讲座
空旷、煤气灯照明的大厅里，坐了四分之三的位子。霍姆斯一家人几乎占了一整排。他全身上下都很瘦，身材像个25岁的人，肩膀像士兵一样挺直。他没有使用提示的卡片，讲得很慢：“法律的生命不是逻辑，而是经验。”

第五部分
马萨诸塞州法官（1882—1902）

第二十七章 出任法官
1882年12月8日，3个月前刚被哈佛法学院聘为教授的霍姆斯被叫到教室外。沙特克手里拿着帽子，胡子拉碴：“朗格州长想让你出任法官。他必须在12点之前将你的名字提交给参事会，而且他必须先得到你的同意。”沙特克拿出了他的手表：“现在是11点。”
第二十八章 马萨诸塞州法官
霍姆斯的年薪是6000美元，还有500美元的差旅费。范妮可以雇用一名厨师，一名女佣。
第二十九章 “最后一片叶子”
“我老了，温德尔，”霍姆斯医生说，“我开始溶解了。这是发生在老年人身上的事情。总有一天，你把我举到光下面，会透过我看到光的。”他曾经为年迈的梅尔维尔少校写过：“如果我能够活到变成春天里树上最后一片叶子……”
第三十章 韦格纳诉冈特案
霍姆斯法官提出异议：“真正的判决理由是对政策和社会利益的考量， 认为可以仅仅通过逻辑和无人质疑的法律一般命题就能找到答案，那是虚妄的。”晚上，霍姆斯走到年轻的律师朋友希尔家：“阿瑟!我刚刚发表了一份让我永远失去在司法界的晋升机会的法官意见。”
第三十一章 马萨诸塞州首席法官
西奥多·罗斯福和霍姆斯的性情天差地别，在处理社会问题的方法上也有分歧。然而，读到霍姆斯在韦格纳案中的异议，罗斯福很自然地确信，这是一个将成为他的人的大法官。巨大的问题可能取决于——正如罗斯福自己所说的——“最高法院的一名法官押正面还是反面”。

第六部分
华盛顿（1902—1935）

第三十二章 大法官霍姆斯先生
1902年12月5日上午，霍姆斯进入华盛顿的宾夕法尼亚车站。他对多尔蒂说：“你带着我的东西继续去新威拉德酒店。……它就在白宫北门的路对面。如果你在煤炭公司遇到任何麻烦，请出示我的名片……我晚一点再回来。”“我要去拜访总统。”
第三十三章 北方证券公司案和洛克纳案
1903年12月14日，北方证券公司诉美利坚合众国一案上诉至联邦最高法院。法院会解散这个由全国最伟大的商人计划的巨大铁路合并案吗？根本的问题是，美国政府究竟是在华尔街，还是在华盛顿。
第三十四章 “霍姆斯的一年生植物”
霍姆斯每年都有一个由政府支付薪水的新秘书，由哈佛大学法学院派下来，都是毕业班的佼佼者。空闲时间，他们为家庭账单跑腿，检查支票簿，剪切银行息票，把大法官的名片放在几十个部门的大门口。他们被称为“霍姆斯的一年生植物”。
第三十五章 捍卫《权利法案》
一战刚刚结束，抹红运动已经开始。艾布拉姆斯因“发布两份传单而被判处20年监禁”。霍姆斯发表了异议意见：“对真理的最好检验是思想在市场竞争中被接受的能力……”
第三十六章 “伟大的异议者”
霍姆斯87岁的时候，一位新闻记者决定在国会山广场上走一圈，问问路人是否听说过霍姆斯法官。一个穿着工作服的技工正坐在长椅上阅读体育版：“霍姆斯?哦，我当然知道!他是最高法院那位年轻法官，总是和那些老家伙意见相左。”
第三十七章 “告诉他我爱他”
仪式总是一样的。走到范妮的石碑前，霍姆斯把他的花放在上面——一朵玫瑰花、一朵罂粟花，或是一束金银花——然后静静地站在那里。周围一片寂静，他的手抚摸着石碑，围绕石碑转圈，同时用手指轻轻地拍打。然后他转过身，穿过树林向山下走去。
第三十八章 辞职退休
富兰克林·罗斯福就任总统后，拜访了霍姆斯，他正在书房里阅读柏拉图。总统对他心目中最伟大的美国人说道:“你经历了我们国家一半的历史……现在是黑暗时刻。霍姆斯大法官，你对我有什么忠告?”“你正处在一场战争中，总统先生，”他说道，“我也曾在一场战争中。而在一场战争中，只有一条规则：组建你的队伍，然后战斗。”九十年的人生让一个人不容易惊慌。至于他在最高法院的继任者，他希望是卡多佐。但霍姆斯并不需要让人们知道他的选择。他已经置身事外了。他已经辞职、退休了。
第三十九章 士兵的葬礼
奥利弗·温德尔·霍姆斯，上尉和荣誉上校，马萨诸塞州志愿军步兵第20团，内战，合众国最高法院大法官，1841年3月生，1935年3月卒。